伊恩

【棋昱】我的完美发小

*非典型性校园竹马文学,一个小棋通过梦境领悟爱情的故事。(我怎么这么爱竹马文学555)

*是本人复习无聊时敲出来的产物,很没逻辑很一般,别上升。

*佳哥别打我,我同样爱你🙏



01.

阳光明媚的早晨,龚子棋和一众年级刺儿头晃悠在校门口的人行道上。他插着裤兜,脚蹬最新款的篮球鞋,校服裤脚挽得挺高,校服上衣也不好好穿,敞着怀,露出里面甚是潮流的印花黑T恤。

他们一来,男女同学要么是绕着走,要么是那种去要联系方式、和男生们追逐打闹的——没错,龚子棋有很多人追,但大多也都是和他们混在一起的那种豪放不羁、脏字不离口的圈内女生。

其他大多数喜欢龚子棋的却只能把心思埋在心底,最火热的青春正是欲望萌发的时期,龚子棋已经不知是多少人的春闺梦里人。

  

“你说这龚子棋,也挺气人的,”校门口人行道的另一边,张超一只手攥着书,一边用胳膊捅捅旁边同样姿势的蔡程昱,“整天那么拽,总是打架生事,学习成绩还不差。”

蔡程昱抬头望了一眼对面架势十足的龚子棋一行人,若有所思地继续低下头看书。

“你不生气?”张超问他。

“我?”蔡程昱把手里的政治书翻过一页,“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他又没我考得好。”

“我是说,”张超凑近他,“这么多女生围着他团团转,你不生气啊?”

蔡程昱听罢红了脸,随后合上书狠狠给了张超一下子:“你胡说什么呢你!”

“哎呀你看你急得,我的意思是他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你却没有,你不生气?”张超嬉皮笑脸地调侃。

“你…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心里清楚!”蔡程昱白他一眼。

  

张超没说什么,只是看透一切一般笑笑。蔡程昱背过身去继续看书,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一个高个子站在他面前,抬头一看正是龚子棋,把他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嘿嘿嘿,”龚子棋笑得狗腿,“老刘昨天给你们班留的作业是不是也是英语周报?”

蔡程昱已经知道龚子棋要干嘛了,“不!是!”

“不对啊,我刚刚听你们班那个女生说来着,就是留的周报。”

听到这蔡程昱似乎更不耐烦了,“龚子棋,你能不能自己写作业啊,你到考场上抄谁的?”

龚子棋双手合十,含含糊糊作出一个祈祷状,“求你了求你了,回头请你吃烤肠。”说完就要抢蔡程昱书包。

“得了吧,你哪回请我了?”蔡程昱护住书包,“我印象里都是我掏钱好吧。”

“哎呀该进校门了,我们早自习就是英语,”龚子棋用速度和力量优势成功夺过蔡程昱的书包撒腿就跑,跑开距离后便拉开拉链翻找目标,素来体育不好的蔡程昱只能狼狈地追,还一边喊着还我还我。

  

“诶嘿,我找到了,”龚子棋拿出那张英语报后打开,还晃了晃以示炫耀,“哇,你勾画了这么多啊,太认真了,啧啧啧。”

蔡程昱喘着粗气,眼睛已经是红红的了。

“龚子棋,你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干嘛啊?”蔡程昱略带哭腔。

“哈哈,没事没事,这是最后一次。”龚子棋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作业,“谢谢谢谢,蔡程昱最好了。”

“行,你不是爱抄吗,你抄啊,我书包里都是作业,语文、数学都有,你抄吧!”

“你干什么啊?抽什么风?”龚子棋没客气,吼了一句。

蔡程昱脸部抽搐几下,转身离去。

“诶!你书包不要了?”龚子棋刚想追上去还给他,哪知校门已经开了,大批的学生往那里涌形成了拥挤的人流,他已经看不到蔡程昱的身影了。

“妈的,长脾气了,跟我耍横。”龚子棋愤怒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小树。

  

早自习后,龚子棋在办公室看见正背着手挨训的蔡程昱,心里有些愧疚。过了一会儿蔡程昱走了出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

“你书包。”龚子棋别过脸去,没有直视他。

“我真后悔认识你。”蔡程昱撂下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龚子棋皱起眉头。

“你特么再说一句?”蔡程昱被龚子棋揪住衣领,委屈又坚毅的眼神对上了龚子棋充斥着愤怒的目光。

或许是龚子棋觉察出自己很理亏,于是放开了对方,然而蔡程昱木讷地接过书包,慢慢走回了教室。

一肚子气的龚子棋回到班里坐下,问了问同学下节什么课,听说是地理,于是龚子棋果断选择趴在桌上补觉。

  

  

02.

龚子棋醒来的时候感觉胳膊麻了一下,眼睛睁开也是迷迷糊糊的,眼前白花花的不知是堆起来的书本还是一个个的人。

“子棋,走啊,厕所。”李向哲戳戳他,“还没睡醒呐?”

“嗯,”龚子棋揉揉眼,“走。”

  

“对了,你那个对象谈得怎么样了?”卫生间里俩人熟练地点起一支烟,“好好把握机会啊,你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龚子棋突然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搞对象了?

“你睡傻啦?你三天前刚表的白啊,就隔壁班的班花,贼漂亮的那个。”

  

有些不对劲,他知道自己换过很多对象,也清清楚楚记得那个班花确实是自己的理想型和追求目标,以及三天前刚刚表过白这件事,可他明明记得对方的态度很含糊,怎么现在就在一起了?

不过听说有这样的结果,龚子棋还挺开心的。

“还行吧,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龚子棋吸了一口烟,皱起眉头。

“对了,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一会儿我得去趟隔壁班,我找人有点事。”

“谁啊?”

“蔡程昱,”龚子棋弹弹烟灰,“又惹他不高兴了,找他谈谈去。”

“卧槽,”话音刚落李向哲似乎变得狂躁起来,“妈的,给他脸了?就他那德性不揍他一顿就不错了,你还给他赔不是?”

“你他妈扯什么呢?他是我发小,我从小到大都没揍过他。”

“你扯什么呢?”李向哲语气更重,强调在“你”字上,“你什么时候跟他是发小了?从小到大你不跟我一块长大的吗?”

龚子棋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呆住。

“子棋啊,你不会真睡傻了吧?”李向哲凑近了看着他。

“放屁,你才傻了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你跟蔡程昱一直不怎么对付,今天又说找他谈谈,你该不会……”李向哲望望外面,压低音量,“你该不会以后想跟他混了吧?哎呀你怂什么啊,别看人家家里有势力,在学校里可没人护着他,到时候咱……诶诶诶……子棋你干嘛去?”

“我找他去,”龚子棋转身走得飞快。

“你现在找他没用!他不上早自习!”

  

李向哲的话再次让龚子棋怀疑人生,他明明在早晨看见了蔡程昱,还和他有点摩擦,往远了说,蔡程昱是个不折不扣的卷王,不可能错过任何一点学习时间,所以不可能不来上早自习。

龚子棋从蔡程昱班后门往里望,发现蔡程昱的椅子还真的扣在课桌上。

于是龚子棋带着更多的问号跑出教学楼,直奔校门口,没过多久就看见蔡程昱从一辆黑色大奔的后座下来,看到这一幕,龚子棋更加疑惑,眉头锁得紧紧的。

看来疑点一定在那个人身上,于是乎龚子棋飞快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那做派简直狂拽炫酷。当离近了一看,龚子棋的迷惑点越来越多了。

  

对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龚子棋觉得简直是天差地别。蔡程昱穿的校服刚好合身,甚至能看出他良好的身条,对,身条,眼前的这个蔡程昱似乎更瘦削一些,还戴了副金丝眼镜,这看上去哪像清纯高中生啊,说他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商界精英穿着校服荣归故校都不过分。

  

还有气质上,龚子棋很清楚蔡程昱就是那种傻傻乎乎的小呆子一样,虽然啥都不懂但也不失可爱,可眼前的这个蔡程昱不是可可爱爱的小白兔,倒像是精于算计的成年狐狸。

龚子棋就这么眯着眼看着蔡程昱一步步走过来,离他将近一米的时候,蔡程昱捂了捂鼻子。

  

“胆子挺大啊,刚抽完烟就出来晃悠,”蔡程昱戏谑地说,“看来德育处的茶挺不错啊,想再去尝尝?”

操,一句话就完美命中龚子棋的雷点之一,这种话像是自己对家说出来的。

可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对家,而是他的发小蔡程昱。但事情正变得离奇:“发小”这个前缀正在迅速淡化。龚子棋是这样想的。

  

“你怎么才来啊?你早自习不上了?”

蔡程昱挑挑眉,意思是:不然呢?

“怎么,你等候我多时了?找我什么事?”

龚子棋不管他的话,“你眼镜哪来的?这么快就近视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双鞋?嗯?”龚子棋怒目圆睁,“你会喜欢这种风格的鞋?”

“龚子棋!”蔡程昱的嗓音还是那么响亮,“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我最近没惹你吧?”

“你少卖关子,你快点儿说,真的,”龚子棋似乎有点急,“我求你了蔡,别开玩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喂!”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句怒喝,龚子棋往那边一瞧,原来那辆大奔没有开走,从副驾驶那里出来一个身穿西服又体格健硕的男士。

“没事儿,同学,闹着玩儿呢,回去。”蔡程昱朝那个人摆摆手,随后就拨开龚子棋抓着自己肩膀的双手。

“没睡醒吧?做梦了你?”蔡程昱把书包挎上肩膀,“你叫我什么?什么蔡啊蔡的。”

“这称呼够奇怪的,你还是叫我蔡程昱吧。”随后朝教学楼走去。

  

龚子棋感觉整个世界都翻了个个儿,紧接着就是满天的霹雳。他很想骂人,非常想。

不过他有必要把事情都弄清楚,只不过刚要追上去继续问,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已经响了,下节是班主任的课,不上等于作死。

  

尽管这样,课上的龚子棋还是冒险,扯下一张纸写上几个字,然后就朝李向哲扔去。此时李向哲正昏昏欲睡,一个纸团砸在脑瓜顶上直接被吓清醒,一边骂骂咧咧地扯开纸条,一边看见斜前方的龚子棋急切的表情。

  

“给我说说蔡程昱的情况,越详细越好,快点。”

  

李向哲翻了个白眼写道:“我下课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不行就上医院,我觉得你失忆了。”

  

龚子棋接过纸条后发现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于是又写:“你他妈别扯了,快点,不告诉我就绝交。”

李向哲再次接到回复的纸条后,无奈又扯了张纸,写了好一会儿才扔给龚子棋。

龚子棋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蔡程昱,隔壁班学霸,他家挺有钱,还跟咱学校领导关系挺好,学校老师都挺捧他的。他挺能装,整天牛哄哄的,就这样还有挺多人喜欢,真想不明白。

  你跟他关系不太好,他好像挺早以前就知道你,但你是后来知道的他,总跟哥们儿几个说他怎么怎么不好。

  唉,我都不太想提他,不过也差不多就这些,要是想起什么再告诉你。

  我再多问一句哈,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龚子棋看到这直接托起额头,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这算什么,梦?穿越?平行世界?

  

下课后,龚子棋走到蔡程昱所在班的门口,看了眼里面坐着正写东西的蔡程昱,有说不出道不尽讲不明的感觉。

到家后,龚子棋想到问问家里人,也许能获得什么关键信息。


  

03.

“回来啦?”龚妈妈把饭菜端到桌上。

“妈,我问您件事,”龚子棋把书包放下,“您知道蔡程昱吗?”

“蔡程昱?”龚妈妈愣了一会儿,“哪个啊...噢噢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挺胖乎乎的,挺白的那个小孩儿?”

“啊是啊,对,就是。”其实龚子棋应该得听出来,妈妈这样说,意思就是对蔡程昱的印象并不深。

“他也在你们学校啊?唉,好久没看见他了,当初你俩还都挺小的,没玩多长时间,他们家就搬走了。”

“搬走了?”

“对,他们家挺有势力的,水挺深,以后少跟他接触吧,平时打打招呼就行了。”

“噢,知道了。”

  

龚子棋进了卧室,呈大字摊在床上,逐渐放弃思考。离天下之大谱,明明刚刚还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发生过摩擦,怎么一觉醒来就有如此大的变化呢?早晨看那个蔡程昱对自己的态度,根本不像是装的,他一向了解蔡程昱,很坦诚的孩子,脸皮又薄,说谎说久了都会脸红,不可能是蒙骗自己,且那种态度分明就是戏谑、不屑,甚至有些敌意。想起蔡程昱的衣着、气质等细微的变化,想起那辆大奔以及下车威吓自己的保镖,龚子棋磨着牙,有一股说不出的不满。

  

如果早晨没和他闹,还会不会这样?

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惩罚?

如果再睡一觉起来,一切会不会恢复原样?

算了,去他的,不提了。

  

当龚子棋到学校以后,他发现,一切似乎真的回不去了。李向哲急急忙忙找到他,说出事了。

龚子棋被李向哲拉过去的时候发现不远处,他的对象,隔壁班花,正和蔡程昱在一起有说有笑,很不对劲。

“他们是同学,这也没什么吧?”

“没什么?”李向哲小心翼翼掏出手机,给龚子棋看了一段话,是女生发的一条速删的动态被他们圈内人截到,内容大概表达了对蔡程昱的暗恋之情。

龚子棋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

  

“我觉得,必须给他点儿教训。”教学楼的卫生间,几个男生围在一起讨论,“敢动龚哥的人,活腻了。”

“就是,他蔡程昱不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吗?我还偏不信,他们家的手能伸进学校里。”

“论打架,咱们随便一个都能把他撂趴下,不就是学习好吗,我看到时候给他两拳,他就能跪下喊我们爸爸。”

“都给我闭嘴,”龚子棋把烟头丢进便池,“谁也不许动他,谁要是敢动,就是跟我过不去。”

“不是,你干嘛这么向着他啊?你不是早看他不顺眼了吗?”

说话的人成功收获了龚子棋凶狠的眼神。

可龚子棋的心里分明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蔡程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蔡程昱。

  

蔡程昱课间回到座位的时候,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中午放学后,学校旁边的小树林,有事找你谈谈。

                                                                  龚子棋

  

蔡程昱如约而至,龚子棋已经插着裤兜在等他。

“有事快说。”

“为什么跟我抢对象?”龚子棋单刀直入。

“你别误会,我俩没在一起。”

“我都看见你俩...”龚子棋指着他说,“蔡...蔡程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啊?你还记得我以前什么样?”

“什么,什么我记得?”龚子棋如果说他是自己的发小估计蔡程昱不大会信。

“这么说吧,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对!”龚子棋斩钉截铁。

蔡程昱顿了几秒,“好,那我告诉你,我俩没在一起,我也不喜欢她,你可以再追回来。”

“哦对,”蔡程昱竖起食指,“你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并不喜欢你。”

蔡程昱转身就走,却被龚子棋拽过来一把揪起衣领:“我告诉你,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蔡程昱眨眨眼睛,“放心,我不会。”

  

之后的几天,龚子棋时常能见到蔡程昱,只不过尴尬地笑笑,没有自然的打招呼,也没有嗤之以鼻,更没有很热情地贴上去。

“你怎么看见他是这种表情啊?”李向哲问他。

“没有啊,你看错了吧。”龚子棋敷衍过去。

龚子棋再次和蔡程昱近距离接触,是有一次的英语课需要两个班一起听,龚子棋思来想去,还是把椅子搬到蔡程昱桌旁。

“不介意吧?”

“不介意。”

“你东西放得还挺齐的。”

蔡程昱没回应他,只顾低头记笔记。


  

04.

一个没有晚自习的傍晚,蔡程昱照常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刚走没几步就觉得不对劲,好像被人盯上了。不久后也从班里出来的龚子棋看到圈内的几个哥们儿似乎在尾随蔡程昱,他留了个心眼,也悄悄跟了上去。

蔡程昱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走,直到走出校门,拐进上次和龚子棋约见面的小树林。果然,等进去后果然有几个人蹿了出来。

“你叫蔡程昱啊?”问话的是一个脸上带疤的精瘦的男人,一头黄毛,不像是校内的学生。

“是啊,有事?”蔡程昱把手交叉放在胸前。

“挺狂啊小子,一天天的装什么装,知道你们学校里谁说了算吗?他的人也是你能随便勾搭的?”

蔡程昱丝毫没被吓到,反而笑起来,“小哥啊,我们学校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没有工作吧?怪不得呢,要是有了饭碗,谁还会闲来没事儿找事干呢?”

“你特么废什么话?”那人恶狠狠地骂道,随后上去就挥拳要揍,哪知蔡程昱动作比他还快,一记擒拿、一记提膝就把他制服在地,同伙想要上去搭救,却被蔡程昱一脚踹开,捂着胸口在地上一个劲儿呻吟。

“我看谁敢过来?”蔡程昱也发了狠,“要是再走两步,他的手指头就断了。”

众人一脸惊慌,那个黄毛被蔡程昱钳制地死死的,因为疼痛而阵阵哀嚎。

“忘了告诉你们了,我的两个家教其中之一是退伍军人,我跟他练了快十年本事了,就你们这花拳绣腿的也敢出来混?赶紧滚。”

“行,你给我等着!”几个人见势不妙纷纷溜走。

  

龚子棋在一旁看着,其实刚刚那个人要上去打蔡程昱的时候他就要蹿出去制止,他实在没想到蔡程昱居然是个练家子,三两下就解决了事。

蔡程昱背好书包,他回头看到了龚子棋,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他妈跟你们说什么来着?谁让你们动他的?”第二天的龚子棋问着当时的参与者,“我跟他的事不用你们管。”

“龚子棋,你他妈怎么回事?”有个男生不服气了,“你最近怎么总是一个劲儿向着他护着他,你该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你再说一遍?”龚子棋指着那人的鼻子,“我跟蔡程昱的事,谁都没资格管。”

“哼,我早就该意识到了,你承认了又怎么样?反正他蔡程昱也有不少人喜欢,你对他……卧槽!”

只见那人被踹倒在地,等醒过神来龚子棋直接把他揪扯到墙上,“最后警告你一次,再敢置喙我跟蔡程昱的事,我让你在学校里生不如死。”

龚子棋愤然离去,只有李向哲跟了上去。

  

“你何必跟他们置气呢,”李向哲尽力跟上龚子棋的步伐,“其实他有一点说出了我们的心声,那就是你到底怎么了。”

龚子棋停下脚步,他看着李向哲疑惑的神情。到底怎么了,他自己或许都给不出答案。

“龚子棋,班主任找你。”

“先去吧,”李向哲说,“回头再说。”

“咱们该学业水平考试了,咱们两个班的信息需要核对一遍,然后我再核对一遍,你跟蔡程昱两个人一起帮我对一下。”

“老师,这种事怎么让我来啊?”龚子棋闹闹头。

“让你干你就干,过来,你负责念,蔡程昱输入。”

龚子棋尴尬地看了蔡程昱一眼,没办法,硬着头皮做就是了。一开始,龚子棋心里打着鼓,直到蔡程昱开了口。

  

“知道老师为什么让你来吗?”

“嗯?为什么?”

“是我跟老师推荐的你,”蔡程昱敲着键盘,“就当是对你的惩罚。”

“他们不是我派来的,”龚子棋很诚恳地解释,“真不是。”

“你不信啊?”龚子棋接着问。

“我信。”蔡程昱点头。

龚子棋松了口气笑了出来,这还是他感到巨变以来,他第一次对蔡程昱笑。

“你一笑好像那个柴犬啊,”蔡程昱看了一眼他,“有点傻。”

“你才傻呢,有不少人都说你傻呵呵的,但其实你挺单纯的,比如……”龚子棋抬头看见了蔡程昱不解的眼神。

“不好意思……”

“你看,犯傻了吧,哈哈哈哈。”

龚子棋很想说,这点你和我发小一样,但他不能这么说,也说不出口。

  

这节课是自习课,然后就是周末放学,没有晚自习,谁知道两个人一核对就是一节课,直到放学,班里的人都走干净了。

终于完成了所有任务,蔡程昱问龚子棋要不要一起走,龚子棋答应了,等两个人收拾完东西,一起走出了学校。

  

“这几天你也挺烦恼的吧?”蔡程昱扶着书包带问龚子棋。

“我有什么可烦恼的啊?”

“你说那些人不是你派来的,可那几个人当中分明就有和你关系不错的,我猜他们肯定和你意见不合,跟你闹来着吧?”蔡程昱揣测道。

“说来也是,你怎么就突然向着我了呢?”蔡程昱微微低下头。

龚子棋没有说因为你是我发小。

“害,都是同学……何必呢,和和气气的不好吗?”龚子棋抿着嘴唇 说不出真话而且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你这么说确实,”龚子棋摇摇头,“其实我跟他们大部分都没有那么熟,归根到底可能就觉得我挺厉害的,都往我跟前凑。”

“那那个李向哲呢?他是不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

“啊……是啊,”在这个境遇里,貌似李向哲就是,但龚子棋心里在一直说:“不过他也不是和我关系最好的。”

“好好珍惜吧。”

“嗯,确实。”龚子棋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嘛。

  

“诶对,你们家人今天不来接你?”

“一会儿佳哥来接我。”

“佳哥?谁啊?”龚子棋问道。

“噢噢,他叫马佳,算是我的保护人吧,也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我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教的。”

听到这,龚子棋感觉到一股异乎常态的冰冷。

“哦……”龚子棋的鼻子酸酸的,“他对你很好吧,没欺负过你吧?”

“怎么会啊哈哈哈,不过我小时候不爱学体术,他还打过我屁股呢,哈哈哈哈。”

听到这,龚子棋绕到他前面站定,用略带神伤的眼神望着蔡程昱。

“蔡…不是,蔡程昱,”我跟你说件事。

“啊?嗯?”

“从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你不要介意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龚子棋甚至能感觉到眼睛开始变得湿润。

“嗯,我知道,都过去了。”

“所以,以后能不能…咱俩就…好好的,”龚子棋越来越语无伦次,“哎呀就是,正常一些,别总这样了。”

“那你觉得现在这样行吗?”蔡程昱问他。

“不行,我不想要这样。”

霎时间两个人静默无声。

龚子棋别过头去,“比现在再好一点,可以吗?”

“哈哈哈哈,自然点就好。”

  

还是那辆大奔,从主驾驶下来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看上去比自己大几岁。

“佳哥!”

“诶,程昱,”马佳不太友好地看了一眼龚子棋,“快上车吧。”

龚子棋甚至都没来得及和蔡程昱告别,就看见那辆黑色的车,快速驶向远方。龚子棋目送着那个曾经的发小远去,否定了两人从前的一切,什么也没留下的时候,他的内心真正悲凉起来了。

龚子棋一个人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委屈和不甘的心情。他想起曾经,蔡程昱向他诉苦,自己常常大大咧咧的,最多想办法逗笑他,可是这样真的安慰到他了吗?

自己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真正正地关心过他?而是只知道索取、敷衍,甚至有时还会嘲笑两句?

可他还是总喜欢缠着自己,从小到大。

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一直忍的。

他的那句“真后悔认识你”,是不是并非气话?

分明是蔡程昱教会了自己很多,不管是以前的那个还是现在的这个。这么多年来,蔡程昱不仅在他左右,还在龚子棋灵魂的最深处,是暴怒之中的一抹平和,是在肮脏世界里的一丝纯良,还有在充斥着无尽凛冽的寒夜中弥足珍贵的暖与光。

最难过的失落莫过于,你发现你与失去的人或物之间留有太少刚刚好的时刻,就像小时候蔡程昱哭得稀里哗啦,龚子棋会把他背起来,笑着冲向琳琅满目的小卖铺;像龚子棋有困难的时候,蔡程昱也会拉紧他的手,轻声说不要怕,我在呢,都会过去的。

如果一切都是梦,请把我带回现实。

如果一切都是现实,请多给我些无比真实的梦,好让我再多看几眼那个曾经出现过的人,毕竟,是我把他弄丢了。

  

  

05.

日子一点点过去,似乎一切都那么正常有序,即便是暗涌的流,也没有露出半点痕迹。

龚子棋又打架了,他们的圈子里起了内讧,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那天天气很冷,几个人把龚子棋围了起来,眼看要招架不住,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一个酒瓶子砸到头上,让龚子棋有了挣脱的机会。

“你怎么来了?”龚子棋抬头望着还背着书包的蔡程昱。

“你走,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走了你怎么办?”蔡程昱喊道。

几个人扭打了好久,突然,一个可怕的声音想起,蔡程昱的头被手里的棒球棍击中,鲜血淌了下来……

场景就像电影一般切得飞快,还伴随着十分嘈杂的人群吵闹声。

等意识过来,龚子棋已经在医院了,手术室的灯亮起,龚子棋的心也慌张到极点,医生出来汇报情况的时候,龚子棋哭着跪在地上,抓着白大褂的衣角。

“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我不能再失去他了…真的不能……求求你……”

  

急忙赶来的马佳看到龚子棋二话不说就把他揪起来。

“要是程昱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他妈弄死你。”

嘈杂声还在继续,每一秒都过得很煎熬,但又实在很快,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不正常。

“真不明白,程昱怎么会喜欢上你。”

到这里,时光似乎流逝得慢了些,所有的所有都是最巧妙的安排。

“什么?什么……”龚子棋恍然大悟。

  

他想起那天蔡程昱的话:“嗯,我知道,都过去了。”

……

还有蔡程昱桌上堆着的书,还是龚子棋在高一入学时教蔡程昱摆的。

“以后就这样放,好找。”

“嗯嗯,听你哒!”

  

龚子棋踉跄了几步,他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没有忘记在乎自己。

  


医院的走廊里很静,座位上只有龚子棋一个人,外面的光渗进来,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龚子棋感到脸干巴巴的,那是大片眼泪风干的结果。

护士说病人要出院了,正请自己进去。

龚子棋推开门,蔡程昱正坐在床边,还是穿着一身紧身校服、那双名牌鞋。

  

“你怎么样了?”

“我好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嗯,都过去了。”

“嗯,是呀,哈哈哈。”

“坐下来聊聊吧,”蔡程昱拍拍床。

“不用道歉的,这是我的选择。”蔡程昱平静地说。

“你呀,”龚子棋抽抽鼻子,“都是我混蛋,才惹出那么多事。”

“现在知道错了?”

“嗯,以后我再也不打架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蔡程昱问龚子棋。

龚子棋知道答案,因为如马佳所说,蔡程昱喜欢自己。

“因为我想起我小时候了,”蔡程昱说,“我还没搬到新家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那时候有个男生就站出来保护我,跟他们拼了命一样打在一起,后来我走了,跟他也没什么联系了。”

龚子棋明白,那个小男孩其实就是自己。

“我还有个发小,后来…”龚子棋的嗓音有些沙哑,“后来我把他弄丢了,他跟你长得很像很像,但又不太一样,可能这是我总是向着你的原因吧。”

“他对你很重要吧?”

“当然,”龚子棋回答得很坚决,“所以我很后悔。”

“想过要把他找回来吗?”

龚子棋苦笑,“应该不可能了,这是对我的惩罚,我没有好好保护好他。”

“你是把我当成他了?”蔡程昱眨眨眼睛。

“可能吧……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本来也没对我说过几句。”

“嗯?”

“没事。”

  

“噢,听说你…是不是……”龚子棋总想问出口,但还是欲言又止。

“嗯,都过去了。”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龚子棋笑笑。

“不重要了,你明白了就好。”

“以后,你就不需要我了。”

“什么意思?”龚子棋疑惑道。

蔡程昱站起身,全身都散发着白光。

“子棋,这不是真正的我,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蔡……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告诉你,蔡程昱会回到你身边的,是你心中的那个蔡程昱,而我,将永远消失……这样的我……不值得你去付出……再见了。”蔡程昱整个人都站在光芒中,朝龚子棋挥手微笑。

“等等!等等!蔡,你回来,回来!!”

光芒散尽,只留下龚子棋一个人瘫倒在地上哭成泪人。

  

  

06.

“蔡!!!”龚子棋一下子惊醒,仿佛过了亿万年,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额头上的冷汗让他有了了现实的触感。

看到龚子棋的反应,全班哄堂大笑起来,讲台上的班主任正叉着腰怒视自己。

“什么蔡啊蔡的,我说龚子棋,这才第一节课你就饿了?就想到食堂抢菜去了是吧?”

“哈哈哈哈哈……”全班同学笑得七仰八叉,而龚子棋先是一脸懵,后来就展开舒心的笑容。

“后面站着去!”班主任喝道,谁知龚子棋站起来以后没有走到后面,反而第一时间冲出教室跑到隔壁班。此时隔壁班正上着英语课,龚子棋喘着粗气突然打开门,眼神望着最熟悉不过的那一出。

蔡程昱正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也许是多年来的默契,他甚至站起来,算是一种模模糊糊的回应。

龚子棋乐开了花,他冲上去二话不说就抱住了蔡程昱,全班的女生捂着嘴尖叫,男生里有几个高呼:“卧槽”,“卧槽”,“龚哥牛逼!”

只有蔡程昱已经慌了心神,一边努力挣脱一边问龚子棋你干嘛。

龚子棋还在傻乐,不住地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

下了课,英语老师和班主任对着二人就是一通训,真不明白两个人在搞什么名堂,龚子棋心里还在高兴,只有蔡程昱脸红成了西红柿,头压得很低。

  

课间,龚子棋像犯了错误的大型犬跟在蔡程昱后面。

“诶,诶,”龚子棋去戳蔡程昱的胳膊,对方头也不回地一个劲儿甩。

“我错了,我错了。”

“你说你这是干嘛呀!”蔡程昱直跺脚,“你抽什么风啊,哪有…哪有道歉上来就抱的,还是上课的时候!”

“好好好,我错了,原因我以后跟你解释。”

“为什么?”

“因为……”龚子棋转转眼球,“这是给你的18岁生日礼物。”

  

  

蔡程昱18岁生日那天,龚子棋向蔡程昱表白了,当然,蔡程昱也表露了自己的心意,只不过是高三紧张时期,蔡程昱对他约法三章:不许不努力,不许到处说,不许做出格的事情。前两点龚子棋都能做到,但最后一点,是龚子棋屡次把蔡程昱按在没人的角落没完没了亲的时候,承诺我下次一定做到。

高考结果出炉,两个人上了同一所大学,未来的路逐渐并到了一起。

5岁的时候,蔡程昱就会写两个人的姓名:“蔡程昱”和“龚子棋”。

10岁的时候,龚子棋的孩子王地位正式形成,他说这样就能保护蔡程昱了。

15岁的时候,蔡程昱喜欢上了龚子棋。

18岁,两个人正式在一起了。

20岁的时候,两个人初尝禁果,蔡程昱问正在自己身上作祟的龚子棋“我该做什么”的时候,龚子棋说:“别怕,有我在。”

……

在大三那年情人节的时候,龚子棋才把那天做的神奇的梦讲给了蔡程昱听,蔡程昱听罢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说明,”蔡程昱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果然是一个高贵的王子。”

“要不要脸啊你。”

“诶?你什么时候纹了一对翅膀呀?”躺在旁边的蔡程昱把脚踩到龚子棋小腹上。

“好看吗?”龚子棋脱去蔡程昱的一只白袜,捉起白嫩的脚丫把玩爱抚。

“你还喜不喜欢我们班班花啊?”蔡程昱试探性地问。

“肯定不啊,我最爱的是你啊老婆。”

“土死了!以后我就叫你:我的骑士,你要叫我:我的高贵王子~”

“yue,肉麻,还不如老婆好听,还直接。”

“不行,你得听我的,你表白那天答应我的!”

“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就罚你…罚你……”

“罚我什么?罚我什么?我先罚你吧我,”龚子棋低头亲在蔡程昱脚心上,然后“噗——”地使劲儿吐气,蔡程昱红着脸反抗,最终发展为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第二天早晨蔡程昱迷迷糊糊醒来,接了妈妈的一个电话。

“谁啊?”龚子棋翻身紧紧搂住蔡程昱。

“我妈,说是我的一个朋友来我家了,让我赶紧回去。”

“朋友?”龚子棋警觉起来,“谁啊?”

“是马佳,佳哥,小时候跟我关系挺好的。”

龚子棋听罢,突然把蔡程昱搂得更紧。

“不许去。”

“嗯?为什么啊?”

“他不是什么好人。”

蔡程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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